对自首情节、立功情节以及累犯情况等量刑证据综合调查和运用

第三十九条 被告人及其辩护人提出有自首的事实及理由，有关机关未予认定的，应当要求有关机关提供证明材料或者要求相关人员作证，并结合其他证据判断自首是否成立。被告人是否协助或者如何协助抓获同案犯的证明材料不全,导致无法认定被告人构成立功的,应当要求有关机关提供证明材料或者要求相关人员作证，并结合其他证据判断立功是否成立。被告人有检举揭发他人犯罪情形的，应当审查是否已经查证属实；尚未查证的，应当及时查证。被告人累犯的证明材料不全，应当要求有关机关提供证明材料。

【条文释义】

本条是关于对自首情节、立功情节以及累犯情况等量刑证据综合调查和运用的规定。

鉴于量刑程序改革的成果即将在全国各级人民法院推广，实务部门的当务之急是解决量刑证据的调查和运用问题。自首与立功制度作为重要的量刑制度，如何调查和运用当然成为量刑程序改革的重要内容。

自首，是指罪犯在犯罪以后，自动投案，主动如实交代自己的犯罪事实，接受国家的审查与裁判的行为。根据我国《刑法》第63条的规定，成立自首必须具备以下条件:一是自动投案;二是主动如实交代自己的犯罪事实;三是接受国家的审查和裁判。

立功，是指犯罪分子揭发他人犯罪行为，查证属实的，或者提供重要线索，从而得以侦破其他案件等行为。

累犯,是指因故意犯罪而受过一定的刑罚处罚，在刑罚执行完毕或者赦免后，在法定期限内又犯一定之罪的罪犯。累犯可分为一般累犯与特别累犯两种。自首、立功制度与累犯在量刑制度中具有重要作用，一般而言，只要有自首与立功行为，都可以对被告人减轻或从轻处罚，这有利于实现“严格控制死刑”。而一旦出现累犯情节，则会对犯罪人加重处罚。

本条具体规定了自首、立功及累犯情节的证据审查与运用程序，总体而言，对自首事实与立功事实的判断，应当要求有关机关提供证明材料或者要求相关人员作证。具体而言，实务中适用本条规定，应当把握以下几点：

(1)关于自首事实的判断。

如果有关机关对辩护方提出的自首事实及理由未予认定的，应当要求有关机关提供证明材料或者要求相关人员作证，并结合其他证据判断自首是否成立。

(2)关于立功事实的判断。

被告人是否协助或者如何协助抓获同案犯的证明材料不全,导致无法认定被告人构成立功的，应当要求有关机关提供证明材料或者要求相关人员作证，并结合其他证据判断立功是否成立。而被告人有检举揭发他人犯罪情形的，应当审查是否已经查证属实；尚未查证的，应当及时查证。

(3)被告人累犯的证明材料不全，应当要求有关机关提供证明材料。

【典型案例】林龙飞故意杀入案

【案情简介】

被告人林龙飞因涉嫌故意杀人罪被提起公诉。一审法院以故意杀人罪，判处被告人林龙飞死刑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一审判决后，被告人林龙飞对刑事部分的判决不服，提出上诉。被告人认为原判定性错误，不应定故意杀人罪，而应定故意伤害罪。且原判量刑过重。其认为案发后在已逃出国境后又主动返回国内，并在明知原手机会被监听的情况下，仍用该手机给被害人姐姐及男友打电话，讲明准备在三天后到衢州自首，应视为自动投案；其检举他人犯罪，有立功情节。请求从轻处罚。林龙飞的二审辩护人亦提出被告人林龙飞认罪态度较好，有立功表现。要求对被告人林龙飞从轻、减轻处罚。

本案争议焦点:被告人林龙飞是否具有自首行为与立功表现。

【裁判要点】

对于被告人提出的有立功表现的辩护意见,二审法院要求公安机关提供证明，林龙飞系被抓获归案,没有证据证明林龙飞在逃跑中有投案自首的意思表示或行为，故林龙飞称有自首情节的上诉理由缺乏证据，不予采纳;另二审法院查明，林龙飞虽有看守所出具的检举他人盗窃犯罪的行为，但该检举揭发材料上有多名同监室犯人的签名，作为所谓的共同检举人，真实性难以得到彻底查证。且即使该检举成立，对破获该盗窃案所起作用相当有限，不足以影响对其量刑。

二审法院认为，被告人林龙飞在嫖娼过程中因琐事纠纷而非法剥夺他人生命，其行为已构成故意杀人罪。犯罪手段残忍，情节恶劣，社会危害极大，应依法严惩。被告人林龙飞上诉及其二审辩护人要求从轻处罚的理由不足，不予采纳。检察机关要求维持原判的意见正确，予以采纳。原判定罪及适用法律准确，量刑适当；审判程序合法。裁定驳回被告人林龙飞的上诉，维持原判。

【案例精析】

本案是关于被告人立功、自首情节证据的审查与运用。立功、自首是我国《刑法》规定的法定量刑情节，也是我国重要的量刑制度。根据本条规定，被告人及其辩护人提出有自首的事实及理由，有关机关未予认定的，应当要求有关机关提供证明材料或者要求相关人员作证，并结合其他证据判断自首是否成立。被告人有检举揭发他人犯罪情形的，应当审查是否已经查证属实。本案中，被告人认为其案发后在已逃出国境后又主动返回国内，并在明知原手机会被监听的情况下，仍用该手机给被害人姐姐及男友打电话，讲明准备在三天后到衢州自首，应视为自动投案；其检举他人犯罪，有立功情节。法院针对这些辩护意见，要求公安机关提供证明，经过审理认定被告人既没有自首情节，也没有立功情节，依法作出了裁判。

【关联法条】

《刑法》

第67条犯罪以后自动投案，如实供述自己的罪行的，是自首。对于自首的犯罪分子，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。其中,犯罪较轻的，可以免除处罚。

第68条犯罪分子有揭发他人犯罪行为，查证属实的，或者提供重要线索，从而得以侦破其他案件等立功表现的，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;有重大立功表现的，可以减轻或者免除处罚。